“阿玥？”子羽這才想起來，申屠玥之前確實有和自己提過此事，“你是阿玥的朋友秦公子？”

長卿點點頭，“正是在下。”

見子羽這回總算是真不哭了，秦長卿趕緊長話短說，“這次好不容易探聽到姑娘會出府，在下特意來此處恭候。”

不得不說長卿膽大心細，明知道靖王此行隱秘必是有所安排，卻仍然能夠進出自如桃花塢，“木姑娘，靖王的側妃琴妃秦琴乃在下的族妹，在下知道阿玥有意帶你離開王府，但現在畢竟時局不穩，還請姑娘暫且忍耐，在府中若有危險及時與秦琴說。”

沒想到琴妃居然是秦長卿的族妹，依著秦長卿在秦家的地位，他的說話在秦家自然相當於聖旨，“原來琴妃是公子的妹妹，怪不得……”

子羽扯出一抹笑容，那純凈的模樣落在長卿眼中，沒有絲毫做作，長卿閱人無數，是好人還是壞人，有的時候只需要一句話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便足夠，“怪不得什麽？”

子羽撓了撓頭，不好意思的說道，“怪不得你們都長的那麽好看，原來是一家人啊。”長卿第一次遇到如此直白，當面說他們面容姣好之人，不禁失笑。

“更關鍵的是你們不但長得好看，心地也好，在府裏多虧琴妃處處幫助，不然我早就死翹翹了。”雖然子羽說的一臉輕松，但其中苦楚聽者有心。

長卿此行一來是確認這段日子以來子羽安然無恙，二來親自相見才算是盡到了答應阿玥之事的責任，也能讓子羽安心一些，當下拱了拱手，“木姑娘和阿玥一樣，都是性情中人。”

既然子羽是個直腸子，長卿也不用拐彎抹角的說話，“想必木姑娘也知道，王府之中雖然都是女眷，但由於各自利益的不同，門閥之戰在王府後院便成了靖王寵愛之爭，舍妹一向很少插足王府爭鬥，眼下若是公然找靖王要你恐怕只會引起更多的懷疑和誤會。靖王和安王的太子之爭勢如水火，秦氏在這種時刻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有心人看了去，所以，秦琴對於木姑娘的幫助只能是在私下，還望姑娘見諒。”

本來麻煩他們就已經讓子羽非常過意不去，秦長卿因為無法周到照顧而產生的歉意讓子羽更加無所適從，“秦公子，謝謝你信守對阿玥的承諾幫助我，我也知道木家現在的處境，你們和我有了牽扯只會受到連累，若是被人誤會我們幾家背地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就麻煩了。所以有你這句話就夠了，子羽絕不能受你們更多的恩惠。”

她拿出懷裏申屠玥給她的兩枚手牌，“本是想還給阿玥，眼下你來了正好，秦公子，還煩請你幫我暫時存放，等阿玥回來再給他。”

“秦公子，雖然子羽不知道這兩枚手牌到底有多大的神通，但這上面寫著的字兒便足以讓有心人利用，眼下局勢越是兇險，子羽拿著這兩枚手牌就越是不安全。”

沒想到申屠玥居然將自己最重要的手令交給了子羽，看來兄妹二人情分非同一般，長卿心中有了思量，示意子羽將手令收回，這才說道，“木姑娘說的在理，在下竟不知如何反駁。只是這手令是阿玥交給你的，就算要還給他，還是姑娘親自交於他比較好。”

“姑娘憂慮的有道理，但如果阿玥的手令放在我這兒，恐怕更會引人遐想，木姑娘只要低調行事，不到危急關頭絕不輕易出示阿玥的手令，想必放在你那兒比放在我這兒要安全的多。至於秦家令牌……”長卿握在手中，笑著說道，“以後秦家就認準木姑娘這張臉了，只要是你的事兒，秦氏義不容辭。”

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刷臉呀，子羽也不好再退卻，將阿玥的令牌收回懷裏，“如此子羽也不好再推辭，總而言之，謝謝你了，秦公子。”

只聽到一聲哨響，秦長卿知道這是趕緊離開的暗號，“木姑娘，在下出門許久，眼下也該離開了。”

知道自己和他相見任是被誰撞到也不好，子羽趕緊送長卿離開，“恩，秦公子請回吧，後會後期。”

難得子羽受盡磨難還能如此堅強，秦長卿對於眼前這個弱女子又多了幾分真切的關心，“你凡事小心，在下會托族人支會秦琴照顧你的。”

轉身離開，卻忽而想到方才子羽那曼妙的歌聲，秦長卿停下腳步，長身玉立於百花之間，桃花飄飛，那場景竟看呆了子羽，方才不覺得這桃花塢有多美，原來只是因為這景中少了最重要的一絲靈動之氣。而秦長卿的到來正為這死景註入了一汪清泉，靈動窈窕，飄然欲仙，子羽沒想到書中所言溫潤如玉一樣的男子世間還真有。

“木姑娘方才的歌聲，餘音繞梁三日不絕。”長卿溫煦的一笑，說罷這才轉身離開，想到自己方才的窘迫被秦長卿看到，子羽臉上驀地一紅。

想來方才自己哭的太狼狽了，別人被嚇到，又顧及自己的顏面才久久沒有出聲吧。無心游覽，子羽早早回到草堂小憩，卻不想一覺直接到了下午。在夢裏，她見到了卓長卿，原來一個人會夢到另外一個人，是因為他離他好遠好遠，她今天終於可以夢到他了，可是她已經離他好遠好遠。

要走的人始終會走，而是否傷心，則是自己選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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